第86章 大理寺
将军府格外冷清，偌大的前庭就只有零星几个下人。
赵琛静坐在厅堂之中，倒也不心急。对于将军府今日的异常也有了猜想，谢瑶刚刚回府，恐怕正忙着呢。
等了有些时候，谢瑶才出现在厅堂之中。
“赵少卿，有失远迎。”
谢瑶回了京城有一段时日了，但与京官的接触并不多。这个大理寺少卿也是头一回见到。
大理寺少卿赵琛，亦是出身高门的赵氏子弟，是在丞相府见过的那位赵大小姐的二伯。
“谢将军客气。”
“不知赵少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？”
谢瑶开门见山直接问道，赵氏也是京城五大世家之一，她并没有结交的欲望。
“事关九月二十四谢敏之刺杀将军之事。”
“大理寺已经放了谢敏之出来，想必是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了？那些刺客是何人指派，谢敏之又在其中担当了什么角色，还望赵少卿能为我解惑。”
谢瑶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，其实按照官位来说，大理寺少卿是要高于她，但是她是戍边的将军，并不受大理寺管辖。她也不惧赵琛。
“此次前来，就是特地为谢将军解释。”
赵琛微微一笑，缓缓道：“谢敏之与刺客本来是看押在京畿府衙，后来移交给了大理寺。大理寺查的结果乃是谢敏之雇凶，那些刺客都是他雇的退伍的老兵。”
“哦，是吗？”
谢瑶脸色冷了下来，赵琛是把她当傻子糊弄吗？退伍的老兵的武功与禁宫暗卫同出一辙？谢敏之雇凶还能平安出狱？
“既然是谢敏之雇凶，那为何谢敏之还安然无恙的出狱了？”
“谢将军莫要恼怒，此事大理寺也是没有办法。那些刺客在狱中全数自尽身亡，并且留下血书，说是与您有旧怨，所以才混到了将军府中刺杀，谢敏之并不知情。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谢敏之雇凶，那封血书还证明了谢敏之是青白的，所以关押时日到了后大理寺也只能放了他。”
对于赵琛的解释谢瑶是一个字都不相信，大狱之中居然还能让犯人自尽，大理寺大狱何时这么松散了！
“怕是被自尽了吧。”
谢瑶冷冷道，一点面子都不给。
“谢将军慎言！”
赵琛脸色一肃，大理寺的清誉不容污蔑。
“哼。”
谢瑶抬手送客，直言道：“辛苦赵少卿来一趟了，此事我已知晓。今日刚回府，尚有家务处理，就不留赵少卿了，改日我定然上门拜访。”
“如此，便不打扰了。告辞。”
赵琛也不是不懂脸色的人，反正他今日的任务就是把谢敏之出狱之事的原委告诉谢瑶，九月二十四刺杀一事也就此结案。
这件事的真相当然不是他说的这样，但是他们也只能这么说。一切证据都毁了，谢瑶能得到的答案只能是由那些人给出的。
“来人，送客。”
谢瑶差人送了赵琛离开。
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，对于这个结果，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。她并不指望大理寺能一次性查出背后指使者，但是多少查出一些东西。
这一次，大理寺的结果反而更让她确认了一件事，禁宫暗卫明摆着有鬼，能让大理寺都没办法的人只有宫中，就是不知道是宫中的哪位。
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，谢瑶却隐约觉得与太后脱不了关系。
无论是谢敏之刺杀时的禁宫暗卫，还是南山别院黎嬷嬷与那些禁宫刺客，一条条线索都似乎指向了太后，但她与太后从未相识，也无利益牵扯。所以太后为何要除去她？
谢瑶心里沉甸甸的，或许这是她猜错了吧。
与此同时，宫中也收到了一样的消息。
李明煜也得知了此事，不仅如此，他还知道了捞谢敏之出狱的人就是文安侯府，文安侯府背后授意的人是丞相闻博。
“……闻氏的人在京城中散播谢将军遇害的消息，而后林倩借助文安侯府救出了谢敏之。丞相府的人暗杀了大理寺大狱中的刺客，死无对证，所以谢敏之才得以无罪释放。”
“死无对证，好一个死无对证！”
李明煜怒极反笑，此事牵扯的人数甚广，暴露出来的人只是冰山一角，埋藏的更深的是就是那世家门阀。而作为世家之首的闻氏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。
世家门阀不除，他心难安！
大理寺本该是完全忠于皇室，但是现在却任由闻氏的人来去。闻氏在南山别院刺杀谢瑶之时，在回京时就准备撕破脸了！
李明煜压了压怒气，问道：“谢将军可知道此事了？”
“回殿下，赵少卿已经前往将军府，若无意外这个时候谢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此事。”
谢敏之无罪释放，谢瑶得知此事后恐怕心情不虞。
“若将军府有什么消息立刻禀报。”
“是。”
周安赶紧应声，李明煜对谢瑶重视程度有目共睹，将军府的消息理当要放在心上。
“殿下，陛下请您去两仪殿。”
李明煜刚刚回宫，尚未去见皇帝，他也正准备去面见皇帝。
李明煜是皇后嫡出，刚出生之时就被皇帝立为太子，这在历代都是极其少见的事情，不过也足以看出皇帝对他的喜爱之情。
在他成年之后，更是逐步将朝政移交到了他手上。人都是贪恋权势的，当今皇帝这样的倒是少有。在皇家，这也是难得的亲情。
不过也因此李明煜才会被人暗害，若是不谢瑶的出现，恐怕李明煜也是英年早逝的命。
不管怎么说，如今李明煜身体痼疾已除，是件好事。
李明煜到达两仪殿外发现殿外早有两人等候在此，看见这二人，李明煜神情有几分不虞。
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“微臣见过太子殿下，殿下千岁。”
正是二皇子李明辰和大理寺卿宁庸。
“宁卿有何要事，可是要面圣？”
李明煜朝李明晨微微一颔首，便看向大理寺卿宁庸。
皇帝早就不临朝了，太子代为监国，若是有军机要务，都是直接去东宫寻他。他离宫有些时日，宁庸在此恐怕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宫了。
“殿下，微臣……”
宁庸面色微僵，有些为难。
“罢，一同随孤进去吧。”
说罢便先一步进了大殿，宁庸朝二皇子一颔首，也跟随其后进了殿门。没人看见李明晨骤然阴沉的脸色，他看着李明煜眼中的嫉恨满的都要溢了出来。
李明煜他得意不了多久了！
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的！
随这般想着，李明晨便也紧跟着进了殿。
出乎意料的，两仪殿内的陈设布置并不奢华，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简单朴素。整个大殿中，最多的就是书籍。不过书虽多，却也不显得杂乱。
“父皇。”
殿中上坐的是个儒雅的中年人，一身玄色长衫，抬眸看向李明煜，向来温和的面孔有些严肃。
“出去这么久，终于舍得回来了？怎么不再多玩几天啊！”
一开口，就有些阴阳怪气。
此时此刻，这位手掌天下的陛下俨然只是个担忧儿子的老父亲。
李明煜大病初愈，又离开这么长时间，路上还遇到了不止一次的刺杀，皇帝可是整夜都提心吊胆的。
“让父皇担忧是儿臣的不是。”
若说这世上几人担心他的安危，皇帝绝对是最担心他的人之一。
这是他第一次离宫这么长时间，虽然有充足的准备，但是皇帝仍然免不了担心。
“这次一路虽有小波折，但是都是虚惊一场，并无大碍。”
“日后不可再这么任性。”
皇帝神情微缓，但是口气依旧严厉，“你大病初愈，平日里更加要好好休养。”
“是。”
皇帝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，而李明煜也与寻常人家儿子的没什么不一样，这样的一幕发生在宫廷中怎么都有些讽刺。
父子俩说完后，皇帝仿佛这才看见木头似的二皇子和大理寺卿。
“宁卿可有要务？”
“陛下，臣……臣……”
宁庸总算是等到皇帝问话之时，不过他说话仍旧有些吞吞吐吐，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。
“臣年事已高，恳请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！”
年事已高。
宁庸不过不惑之年，这个年岁，正值壮年，怎么就算是年事已高。
侍从赶紧将宁庸的奏折呈递给皇帝，皇帝草草的看了一眼，又看向宁庸。
“宁卿正值壮年，就准备告老还乡了？”
“启禀陛下，臣年少贪玩，曾经从马上摔下来过，如今这老胳膊老腿逢阴雨天就疼，臣还想为陛下效力朝廷效力，可是这身子骨不行了啊。陛下，还望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！”
宁庸说的有鼻子有眼的，仿佛他真的是陈年痼疾在身似的。皇帝要是不同意他告老还乡就有些不近人情了，若是传出去，恐怕要寒了一些老臣的心。
“这……”
宁庸算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人，如今他要辞官，皇帝一时拿不定主意，便直接问李明煜。
“太子觉得呢？”
李明煜看着宁庸的目光有一丝嘲讽，徐徐道：“父皇，宁卿乃是朝廷栋梁，大周的肱骨之臣。如今朝上青黄不接，若是缺了宁卿，便无人能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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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琛静坐在厅堂之中，倒也不心急。对于将军府今日的异常也有了猜想，谢瑶刚刚回府，恐怕正忙着呢。
等了有些时候，谢瑶才出现在厅堂之中。
“赵少卿，有失远迎。”
谢瑶回了京城有一段时日了，但与京官的接触并不多。这个大理寺少卿也是头一回见到。
大理寺少卿赵琛，亦是出身高门的赵氏子弟，是在丞相府见过的那位赵大小姐的二伯。
“谢将军客气。”
“不知赵少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？”
谢瑶开门见山直接问道，赵氏也是京城五大世家之一，她并没有结交的欲望。
“事关九月二十四谢敏之刺杀将军之事。”
“大理寺已经放了谢敏之出来，想必是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了？那些刺客是何人指派，谢敏之又在其中担当了什么角色，还望赵少卿能为我解惑。”
谢瑶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，其实按照官位来说，大理寺少卿是要高于她，但是她是戍边的将军，并不受大理寺管辖。她也不惧赵琛。
“此次前来，就是特地为谢将军解释。”
赵琛微微一笑，缓缓道：“谢敏之与刺客本来是看押在京畿府衙，后来移交给了大理寺。大理寺查的结果乃是谢敏之雇凶，那些刺客都是他雇的退伍的老兵。”
“哦，是吗？”
谢瑶脸色冷了下来，赵琛是把她当傻子糊弄吗？退伍的老兵的武功与禁宫暗卫同出一辙？谢敏之雇凶还能平安出狱？
“既然是谢敏之雇凶，那为何谢敏之还安然无恙的出狱了？”
“谢将军莫要恼怒，此事大理寺也是没有办法。那些刺客在狱中全数自尽身亡，并且留下血书，说是与您有旧怨，所以才混到了将军府中刺杀，谢敏之并不知情。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谢敏之雇凶，那封血书还证明了谢敏之是青白的，所以关押时日到了后大理寺也只能放了他。”
对于赵琛的解释谢瑶是一个字都不相信，大狱之中居然还能让犯人自尽，大理寺大狱何时这么松散了！
“怕是被自尽了吧。”
谢瑶冷冷道，一点面子都不给。
“谢将军慎言！”
赵琛脸色一肃，大理寺的清誉不容污蔑。
“哼。”
谢瑶抬手送客，直言道：“辛苦赵少卿来一趟了，此事我已知晓。今日刚回府，尚有家务处理，就不留赵少卿了，改日我定然上门拜访。”
“如此，便不打扰了。告辞。”
赵琛也不是不懂脸色的人，反正他今日的任务就是把谢敏之出狱之事的原委告诉谢瑶，九月二十四刺杀一事也就此结案。
这件事的真相当然不是他说的这样，但是他们也只能这么说。一切证据都毁了，谢瑶能得到的答案只能是由那些人给出的。
“来人，送客。”
谢瑶差人送了赵琛离开。
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，对于这个结果，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。她并不指望大理寺能一次性查出背后指使者，但是多少查出一些东西。
这一次，大理寺的结果反而更让她确认了一件事，禁宫暗卫明摆着有鬼，能让大理寺都没办法的人只有宫中，就是不知道是宫中的哪位。
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，谢瑶却隐约觉得与太后脱不了关系。
无论是谢敏之刺杀时的禁宫暗卫，还是南山别院黎嬷嬷与那些禁宫刺客，一条条线索都似乎指向了太后，但她与太后从未相识，也无利益牵扯。所以太后为何要除去她？
谢瑶心里沉甸甸的，或许这是她猜错了吧。
与此同时，宫中也收到了一样的消息。
李明煜也得知了此事，不仅如此，他还知道了捞谢敏之出狱的人就是文安侯府，文安侯府背后授意的人是丞相闻博。
“……闻氏的人在京城中散播谢将军遇害的消息，而后林倩借助文安侯府救出了谢敏之。丞相府的人暗杀了大理寺大狱中的刺客，死无对证，所以谢敏之才得以无罪释放。”
“死无对证，好一个死无对证！”
李明煜怒极反笑，此事牵扯的人数甚广，暴露出来的人只是冰山一角，埋藏的更深的是就是那世家门阀。而作为世家之首的闻氏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。
世家门阀不除，他心难安！
大理寺本该是完全忠于皇室，但是现在却任由闻氏的人来去。闻氏在南山别院刺杀谢瑶之时，在回京时就准备撕破脸了！
李明煜压了压怒气，问道：“谢将军可知道此事了？”
“回殿下，赵少卿已经前往将军府，若无意外这个时候谢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此事。”
谢敏之无罪释放，谢瑶得知此事后恐怕心情不虞。
“若将军府有什么消息立刻禀报。”
“是。”
周安赶紧应声，李明煜对谢瑶重视程度有目共睹，将军府的消息理当要放在心上。
“殿下，陛下请您去两仪殿。”
李明煜刚刚回宫，尚未去见皇帝，他也正准备去面见皇帝。
李明煜是皇后嫡出，刚出生之时就被皇帝立为太子，这在历代都是极其少见的事情，不过也足以看出皇帝对他的喜爱之情。
在他成年之后，更是逐步将朝政移交到了他手上。人都是贪恋权势的，当今皇帝这样的倒是少有。在皇家，这也是难得的亲情。
不过也因此李明煜才会被人暗害，若是不谢瑶的出现，恐怕李明煜也是英年早逝的命。
不管怎么说，如今李明煜身体痼疾已除，是件好事。
李明煜到达两仪殿外发现殿外早有两人等候在此，看见这二人，李明煜神情有几分不虞。
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“微臣见过太子殿下，殿下千岁。”
正是二皇子李明辰和大理寺卿宁庸。
“宁卿有何要事，可是要面圣？”
李明煜朝李明晨微微一颔首，便看向大理寺卿宁庸。
皇帝早就不临朝了，太子代为监国，若是有军机要务，都是直接去东宫寻他。他离宫有些时日，宁庸在此恐怕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宫了。
“殿下，微臣……”
宁庸面色微僵，有些为难。
“罢，一同随孤进去吧。”
说罢便先一步进了大殿，宁庸朝二皇子一颔首，也跟随其后进了殿门。没人看见李明晨骤然阴沉的脸色，他看着李明煜眼中的嫉恨满的都要溢了出来。
李明煜他得意不了多久了！
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的！
随这般想着，李明晨便也紧跟着进了殿。
出乎意料的，两仪殿内的陈设布置并不奢华，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简单朴素。整个大殿中，最多的就是书籍。不过书虽多，却也不显得杂乱。
“父皇。”
殿中上坐的是个儒雅的中年人，一身玄色长衫，抬眸看向李明煜，向来温和的面孔有些严肃。
“出去这么久，终于舍得回来了？怎么不再多玩几天啊！”
一开口，就有些阴阳怪气。
此时此刻，这位手掌天下的陛下俨然只是个担忧儿子的老父亲。
李明煜大病初愈，又离开这么长时间，路上还遇到了不止一次的刺杀，皇帝可是整夜都提心吊胆的。
“让父皇担忧是儿臣的不是。”
若说这世上几人担心他的安危，皇帝绝对是最担心他的人之一。
这是他第一次离宫这么长时间，虽然有充足的准备，但是皇帝仍然免不了担心。
“这次一路虽有小波折，但是都是虚惊一场，并无大碍。”
“日后不可再这么任性。”
皇帝神情微缓，但是口气依旧严厉，“你大病初愈，平日里更加要好好休养。”
“是。”
皇帝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，而李明煜也与寻常人家儿子的没什么不一样，这样的一幕发生在宫廷中怎么都有些讽刺。
父子俩说完后，皇帝仿佛这才看见木头似的二皇子和大理寺卿。
“宁卿可有要务？”
“陛下，臣……臣……”
宁庸总算是等到皇帝问话之时，不过他说话仍旧有些吞吞吐吐，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。
“臣年事已高，恳请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！”
年事已高。
宁庸不过不惑之年，这个年岁，正值壮年，怎么就算是年事已高。
侍从赶紧将宁庸的奏折呈递给皇帝，皇帝草草的看了一眼，又看向宁庸。
“宁卿正值壮年，就准备告老还乡了？”
“启禀陛下，臣年少贪玩，曾经从马上摔下来过，如今这老胳膊老腿逢阴雨天就疼，臣还想为陛下效力朝廷效力，可是这身子骨不行了啊。陛下，还望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！”
宁庸说的有鼻子有眼的，仿佛他真的是陈年痼疾在身似的。皇帝要是不同意他告老还乡就有些不近人情了，若是传出去，恐怕要寒了一些老臣的心。
“这……”
宁庸算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人，如今他要辞官，皇帝一时拿不定主意，便直接问李明煜。
“太子觉得呢？”
李明煜看着宁庸的目光有一丝嘲讽，徐徐道：“父皇，宁卿乃是朝廷栋梁，大周的肱骨之臣。如今朝上青黄不接，若是缺了宁卿，便无人能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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